右图是同一款模型的两种形态。一般这种叫GK,买回来是白色的零件,要自己钻孔、打桩、黏贴、打磨、喷补土、上色才能变成右边的样子。这一套下来不仅需要时间和金钱,还需要场地(喷漆的气泵很吵,而且喷漆时要求通风环境极佳),甚至对天气也有要求(下雨漆干不了,听说还会皱)。
我曾经断断续续考虑了很久要不要买一台功率很小,开几分钟就得停一会散热的“龟泵”入坑喷涂,最后还是没买。18年之后拼过一台熊霸(这次买的)、一台RG海盗高达(19年年初买的)。然后便再也没拼过任何模型了,主要是眼睛受不了(拼海盗时我甚至买了台桌面式放大镜,还是架不住RG的件太细了,海盗还是很小的高达)。倒是有个同学P玩得挺久,他能在衣柜里长蘑菇的成都拿喷罐玩喷漆,真牛。拼完海盗以后我实在不行了,把同时买的盖塔机器人送给了他。
下面的左、中是眼镜斗犬,我喜欢它的机设,但从来没看过动画;右边不知道是啥,我看底下有“The iDOLM@STER”字样,所以可能是出自《偶像大师》的机体。
说起来,我以为这个WAVE公司是卖电动研磨头的,原来他们也卖模型啊(这是当时的感想。不过现在我也是这感想)。
左图可以清晰地看出部分零件颜色不和谐。这种是发烧友给大路货模型自制的改件。我还在留意模型市场时,改件一般是日本人设计好了在日本买,淘宝上有些人在日本买好了翻模出来在国内买(这也是为什么我得知上海要办WF很兴奋)。这种改件也算GK(据说GK意思是Garage Kit,自己在车库里做的)。当初吸引我玩GK的,一款是怪猎的麒麟套装雕像,另一款是忘了名字的Z高达改件。
中间是那一年大火游戏的角色。我没玩过,不多说。
右边是什么?我记得是很震撼的模型,太震撼了以至于我要上淘宝上搜,所以拍下了关键字。当然,它是GK白模,我是不会做的,我只爱看。
上面就是最后一张相片了。我挑选了绝大部分照片,剩下的一些没放上来的是23年再看不那么有趣的。
本次展会中,我收获了两只熊霸、一尊木色的海洋堂增长天可动塑像(S也买了一个,看起来真的酷。我今天才知道,这位天王竟然也是竹谷隆之设计的),以及一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买,买回去没穿过几次的猫猫短袖。回去后才发现那短袖的猫貌似是什么在线语言辅导机构的吉祥物,包装里还有代金券——失效了。
最后用仅有的视频结束本章。右边视频里骂人的是路人,不是我,谢谢大家。
我记得这趟旅行中S带我们找了家日本菜吃,但我不记得在哪、哪一天(S都忘了,他就记得朝日啤酒的事)。我所记得的是我们点了个炸猪排,以及波子汽水(右边的视频命名格式是微信的,推测是S或Z发给我的)。结合已有线索,我推测是4月6号晚上吃的。
九点左右我们到了静安寺,围着寺庙转了一圈没找到入口。
没参观成寺庙,只好参观了下寺庙周围的店铺。什么叫人道素菜?韭菜都是无痛收割的?播种时没有侵占蚂蚁的地权?人道烘培坊又是什么?拿乒乓球代替鸡蛋做蛋糕?上海不愧大城市,吃的都是我们乡下人不懂的。
说到这,我想起一笑话,好像就是在这趟旅行里听Z讲的:“问,中国最媚日的是哪?”我:“上海?”Z:“错,是台湾!”
我在地铁站买了瓶白色包装的“纤维雪碧”,结论是不好喝。
晚上,我们在旅馆一人点了杯鸡尾酒。我点的是古巴自由,因为我喜欢朗姆(其实之前只喝过一次,就在18年年初)。后来自己一个人也喝过(做蛋糕用的)朗姆,发现我喜欢的是和朋友喝朗姆。
S告诉我那时我和Z还乱入了QQ群里打CSGO的语音频道。后来我不打CSGO也不用QQ了,不知道那些朋友还打不打。
第三天早上,我们在餐厅用掉了送的早餐券。菜单上可选的挺多,我冲着炒蛋选了美式。不瞒各位,我很喜欢吃鸡蛋。
写了这么多,没怎么说过这家旅馆。正好相册里有许多4月7日拍的旅馆,就在这个小节讲讲吧。
根据Z的言论,这家旅馆是我选的。它主营的是那种一间屋子好几张床的青年旅馆,但我们订的是双人间再加一张床(临行前Z还特意叫我打电话问问能不能加床,我觉得人家能这么卖就一定行,最后好像也没打)。
整体环境挺不错的,在一条小巷子里,有点四合院的意味。装修风格融合了古朴和现代:门廊、客房都是铺瓦片的建筑;中间是一汪绿色的池塘,里面养着锦鲤;池塘两面被客房包围,而客房的入口是开放式的,放有可供游客做饭的灶台和冰箱;门廊到餐厅之间的通路是一座跨越池塘的小桥;餐厅是暗色玻璃搭建的现代建筑,吃饭的同时还能看院子里的鱼——和猫。
最后,关于这家旅馆我想说的是:Z昨天告诉我它倒闭了,说我很会选。
走出旅馆后,Z想去看安藤忠雄的展。那时我还不知道安藤忠雄是谁,所以没有兴趣,跟着S在这家北海道大螃蟹前和Z道别了。在地铁安监时,S告诉我他听说上海人都不安检的,问我如果他演得像上海人,是否可以跳过安检呢?(也可能是某次搭地铁时Z说的)。
18年暑假,我和Z两人第一次到东京自由行。而S已经一个人去日本玩了好几次了,我特别喜欢他给我看圣地巡礼的照片——虽然我没看过他巡礼的动画。最近让我有巡礼冲动的,是《孤独摇滚》,它很多背景根本就是模糊处理的照片。
接着说我和Z的东京行。那次我写了巨大篇幅的日记,拍了海量照片。可惜的是现在这两样记录都不在手头上,只好以后再回顾。
2021年六月我第二次去了上海,为了参加RISC-V中国峰会/CCC上海站。那时本想趁机去1:1自由高达雕像合影,但是因为精神上很紧张、地理位置也很偏,所以放弃了。因此那趟旅行没什么好说的。
同年九月,我费尽周折到了爱丁堡。等我搞明白住处的Wi-Fi后,得知S已经被东京大学录取。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骄傲,并送上祝贺。从朋友圈看,他这两年仍然在日本到处游玩,但并不喜欢像我一样整理成博文。我想其原因是:不常旅游的人才喜欢写游记。因为这是记住、回忆自己少有的经历的方式。
前一篇博文中提到了探讨回忆的《雪》。《雪》里设想了用一种生物摄像机(类似蜜蜂)跟拍某个人的几万小时,等那人去世后在墓园里供亲友回顾的殡葬项目。要命的是,因为分子的位置等条件并不完全可控,亲友不能控制下一个片段是何时拍摄的。而且观看多次后,观看过的片段会增加再次出现的概率(也就是说你很难见到没看过的回忆),画面还会逐渐变白,出现雪花。
主人公找墓地经理理论这件事,经理告诉他这是正常的,是分子结构的原因,他们没法改进。经理还说自己以前在某个老胶片仓库工作,主要业务是贩卖某地多年前的影像。他的客户总想要夏天的片段——就是那种舔着冰淇凌的夏天日常,但是他找遍了所有胶卷就是找不到,因为每一段影像都飘着(因为老化而产生的)雪花。经理的结论是:旧的影像里,就是没有夏天(鲜活的回忆)。
在我写这段时,墙体传来哪户邻居练小提琴的声音。好消息是:他能拉出连续的音,所以不至于呕哑嘲哳难为听;坏消息是:小提琴独奏的音色很惨,可以算是欧洲二胡了。
我个人不赞同经理的结论,因为我看着过去的照片,总能回忆起那时的种种细节(有时甚至不用照片)。这次整理5年前的游记时,甚至从照片里发现了之前忘记的细节(清明那天下午就有小雨)。然而,确实有大量的记忆悬浮在脑中,可以说是一团乱麻(我们哪天吃的日料?在哪吃的?骑车有没有路过某个书店、商场?)尽管我背不出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,我也时常为自己的记忆力感到骄傲。但是,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越来越怕忘掉某些细节(姥姥有次带我买菜,是在什么时候,买了什么?奶奶有次带我散步,路过一条很好闻的马路,第二天她从那里的食品厂给我买了纸杯蛋糕。那家厂在哪,第二天又是哪一天?)更令人害怕的不是忘记,而是怀疑自己的回忆(我记得我见过爷爷,但他们都说不可能。我真的见过某个人么?见过的话,他是谁?)。
当然,一篇能被塞进共收录27部小说的集子的短篇是无法回答我的问题的。为了抵抗忘却和怀疑,我的方法是不停地记录、全方位地记录(我有说过我为了遗忘而记录:我想为了保留精力而忘记一些事情,但不允许自己凭空忘记,所以选择记录——可以说我同时为了忘记和不要忘记而记录。取那样的小标题是因为当时发现记录有助于选择性遗忘琐事)。我知道花大把时间去记录过去是背叛当下的生活——或者说,捡了芝麻丢了西瓜。但它确实有瘾:我最近开始记录起心跳、血氧含量、冰箱历史、家务历史、(除了手机、笔记本外的)充电历史……
以下是《雪》的最后两段(约翰・克劳利作,李懿译):
访问乔吉的办法只有一个,那就是每每当我坐在门廊上,或推着购物车,或站在洗脸池前时,那种回忆突如其来地降临到我脑海,那么记忆犹新,那么令人惊异,犹如催眠师的响指。
或者是你有时也会体验的那种有趣经历——入睡时听到远方的谁轻唤你的名字,声音如此清晰。
我对结尾的解读是:永远不要靠外物去回忆。
我觉得上一句是本文最诗意的结尾。但我是一个三流作家,偏要把自己想说的说完才好(有个朋友说我话多,也许我真的话很多?)。我倾向于认同《雪》的结尾,但更令我困惑的是我应该什么时候回忆、回忆多少算够?问出这样的问题,是因为我发现我处在一个尴尬的年龄。现在,我有海量供我回忆的事件,还有像播放器一样精准的回放能力。客观来说,目前是我最适合回忆的时间段。可矛盾的是:我有远远大于目前可供回忆的事件总量的未来。如果我抓住机会享受现在、建造未来,似乎发生在我人生前20年的事情就必须要在回忆的效果上打折扣。
早年间果壳网/科学松鼠会还在的时候,我看过一篇关于没有记忆的人的报道。他的具体病症忘记了,但肯定还不至于拿起叉子忘了吃饭的地步。在见到他之前,记者认为记不住事的人一定很痛苦,但事实上他活得很好——怎么个好法我忘了,但似乎是像普通人一样好。
丧失回忆的能力,是否是一件好事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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